當我們談起Ubisoft，許多人第一時間會想到《刺客教條》系列或《全境封鎖》這類耳熟能詳的大作。但在這家跨國遊戲巨頭背後，有無數工作室默默耕耘，其中就包括成立自1996年的Red Storm。這家由知名小說家湯姆·克蘭西親手創立的北卡羅來納工作室，是《幽靈行動》等軍事題材遊戲的重要創作基地。然而在2025年7月，Red Storm卻成為Ubisoft最新一輪裁員浪潮中的受害者。
根據IGN的報導，Ubisoft近日宣布裁撤Red Storm工作室的19名員工。這一決定被公司歸因於「針對性的組織重整和全球成本控制計畫」，雖說官方語言聽起來理性冷靜，但對於失業員工來說，無疑是另一種現實的衝擊。
Ubisoft在聲明中表示：「這不是一個輕易做出的決定，但考量到我們當前的營運優先事項，這是必要的一步。我們會盡力協助受影響員工，包括提供資遣方案、延長的健康保險與職涯轉職支援。」
這樣的語句，聽在遊戲業界打拼多年的老員工耳裡，也許再熟悉不過了。
對很多在Red Storm效力的開發者來說，這不只是一份工作。這是一段與戰術設計、軍事模擬、甚至與《幽靈行動》系列角色一同度過的青春歲月。曾在Red Storm任職八年的關卡設計師Jared（化名）曾在訪談中提到，他最享受的時刻是與團隊通宵測試一個複雜的合作任務關卡，直到清晨五點大家還為一個破關瞬間歡呼。他說那種凝聚力，是用薪資或職稱換不來的。
但隨著整個產業進入理性收縮期，像Red Storm這樣的工作室，即便有豐富的歷史與貢獻，也難逃精簡組織的命運。這並非首次。早在2024年8月，Red Storm與Ubisoft位於舊金山的分部就已經歷一輪裁員。而此次重整，Ubisoft則特別強調「僅限Red Storm」，其他工作室暫未受波及。
這樣的聲明，聽上去多少有點像是在止血，或者是在安撫市場與內部士氣。畢竟，近年來Ubisoft的經營策略不斷調整，從原本瘋狂擴張、同時開發數十款大作的階段，轉向更謹慎的資源調配與專案集中。而這一變化，其實不僅限於Ubisoft。
就在Ubisoft裁員的同一週，ZeniMax Online Studios的老將Matt Firor也宣布在任職18年後離職，而Romero Games則因為出版方撤資被迫取消原定的FPS新作。微軟旗下的Xbox更是重拳出擊，關閉了開發《Perfect Dark》和《Everwild》的The Initiative工作室，並一併取消多個未公開專案。
從這些動態來看，全球遊戲產業正在經歷一個「去泡沫化」的階段。過去疫情期間，遊戲需求大增，讓無數公司加大投入人力、預算，甚至擴張辦公空間。但當熱潮退去，現實的盈利壓力與股東期待隨之而來，不少公司也開始盤點那些未來難以帶來回報的計畫或部門。
對一名歐洲遊戲編劇Elena而言，這樣的轉變既是警訊也是契機。她在LinkedIn上寫道：「三年前，我在一家芬蘭獨立工作室寫劇本，那時候人人都在搶人，一週內我接到五個獵頭電話。現在，我的信箱裡只剩下朋友問我哪裡還有缺人。」
這樣的情況，也促使許多業界人士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定位。有人轉戰教育平台，分享開發經驗；有人選擇創業，把原本不被批准的專案變成獨立遊戲；也有人選擇暫時退出這場高壓競爭，重拾生活節奏。
回到Red Storm這次的裁員，雖說19人在人數上不算龐大，但象徵意義卻深遠。這不只是一間老牌工作室的轉捩點，也是一整個遊戲世代逐漸轉型的縮影。那些曾經在螢幕上閃爍的戰術演習、虛擬特戰行動，背後都有一群默默無名的開發者付出青春與創意，而今他們面對的，是重新出發的不確定未來。
但也許正如一位曾參與《幽靈行動：荒野》的資深美術總監所說：「遊戲這行業的本質，就是不斷重生。不論是角色、故事，還是我們自己。」
在這場尚未結束的轉型風暴中，我們或許無法預測下個被波及的會是誰，但可以確信的是，那些真正熱愛遊戲、懂得與時俱進的創作者，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戰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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